哈比部落

        當音樂老師在新學期的一開始，一如往昔地向大家宣佈這學期的活動，腦海中立即浮現，一年級那個懵懂時刻。那時，我們穿著嶄新如初的制服，靜靜地在台下聆聽學姊們的合唱大賽。看到學姊們的精采表現，我們便知道，這必定是經歷長久的訓練，才會有如此的結果。雖然那時有這般的想法，但，心中總認為時間還久，離升上二年級的日子還很多，而且就算再辛苦也辛苦不到哪裡去吧！也許，對一切事物依舊青澀的我們來說，「白駒過隙」這句成語就如同青澀的果實，是那麼的難以吞嚥，也懶得去細細咀嚼。


        新學期開始，每個人興致高昂，好似即將面臨的考驗，都能迎刃而解......。大家萬萬想不到，接下來的困難重重，差點將這剛凝聚起的小小力量徹底打散。藉著音樂老師專業的技能，分完高低音部，歌曲也作完了揀選，剩下的日子就成了自我練習時間。最初的我們，很努力地練習著歌曲的前半段，伴奏彈了又彈，我們唱了又唱，加上老師的指導下，我們的技巧有了一定的水平。或許，是擁有太成功的開始，讓大家自信滿滿，漸而自視過高，慢慢地疏於練習。


        沙漏裡的沙一滴滴、一滴滴，消失殆盡......。大家終於發現失去老師的指導，我們什麼都不是，不但無法唱出之前的水準，連應有的態度、笑容都喪失。於是有人提議放學後留校練習，為了補救之前所失去的，大家異口同聲的答應了。但當負責的同學努力地向老師借到音樂教室後，實際留下的人卻遠比回答的人數還少了很多很多。原來，大家的答覆只是為了慰藉自己心裡所升起的罪惡感，真正有心想練習的人只是少數。留下的人數已不到應到的三分之一，練習多有所阻礙。到了最後，每個人的心情都暴躁了起來，起了不少爭執，只差沒有用言語正面攻擊對方。


        眼看著合唱比賽搞得全班心神不寧，加上段考來臨的壓力，把 205 這群人擊得潰不成軍，什麼事都完成不了。直到老師給了我們一點精神上的鼓舞，心中才燃起了鬥志。只是時光蹉跎得太過火，比賽時間已來臨，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表演台，大聲地、無畏地唱出自己的愧疚與罪惡。表演結束後的第一節音樂課，老師語重心長地訴說著：「妳們唱了半首好歌！如果那時的妳們再努力一點，或許妳們會是這場比賽的冠軍。因為這半首讓所有評審老師驚豔，而下半首卻大失水準，好像完全沒練習過就上台演出了。」我們坐在冰冷的塑膠椅上，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冷顫，不是環境太嚴寒，而是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心灰意冷，為什麼之前的我會是那樣？那樣的自己，連自己也無法接受。


        這是我們在合唱大賽的表現，也是個慘痛的經驗。「曾經」、「如果」、「或許」，這些話語，在現在不能成立，我們換不回時間，換不回經歷過的一切。明白了這些事情，在心中深深允諾著自己，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。